2022年11月16日晚，parimatch拼搏体育平台与拼搏体育官网入口科学人文教育研究中心联合主办的“科技哲学与逻辑学前沿”系列讲座第四期在腾讯会议平台顺利开展。本次讲座的主题是“逻辑例外论的演变”，由武汉大学parimatch拼搏体育官网人文社科讲席教授、博士生导师陈波主讲，由公司宋宽锋教授主持，另有来自校内外百余名师生共同参会。

 一、逻辑例外论和反例外论之争

讲座开始，陈波老师直奔主题，对反例外论进行介绍。“反例外论”(anti-exceptionalism)一词由英国哲学家Timothy Williamson在其《哲学的哲学》（2007）一书中首先使用，用来表明他的元哲学立场，即哲学与科学是连续的，不是其他科学的例外。当用来表明他的逻辑学立场时，反例外论意味着逻辑是关于这个世界的最普遍的特征的理论，不是其他科学的例外。自此以后，例外论和反例外论之争在逻辑哲学领域内成为研究热点。

逻辑例外论和逻辑反例外论之争涉及逻辑的认识论地位、建构逻辑的方法论以及评价和选择逻辑的标准等多个方面，所以它是关于逻辑的一个哲学问题，而不是关于逻辑的一个技术性问题。陈波老师特别声明了他坚定的逻辑反例外论立场。本次讲座即旨在先准确地理解逻辑例外论及其理由，然后对它做出坚实有力的批判。

 二、逻辑例外论的内涵

在讲逻辑例外论之前，陈波老师对逻辑的概念进行了辨析。逻辑具有广义和狭义两种内涵，其在广义上一般被理解为客观规律或关于特定主题的理论；在狭义上则指关于客观实在或人类认知的最普遍的特征和结构的理论，更特殊地说，是关于思维的形式结构及其规则的理论。在康德及其之前的时代，逻辑的核心议题是概念、判断和推理，核心部分是传统形式逻辑。而在当代，逻辑主要指现代数理逻辑，其核心部分是由Gottlob Frege，Bertrand Russell和Kurt Gödel等人发展完善的一阶逻辑。此后，围绕经典逻辑又发展出两大子群，分别是变异逻辑(deviant logics)和“扩展的逻辑”(extended logics)。现在要讲的是现代意义上的逻辑。

接着，陈波老师仿照Hjortland对逻辑反例外论的主要观点，将逻辑例外论的主要观点表述为：“逻辑是其他各门学科的例外，因为逻辑命题对于这个世界无所说，无经验内容，因其所含逻辑常项的意义而为真；逻辑真理是分析的、先验的和必然的，因而是不可修正的；逻辑规律普遍适用于一切领域，对于如何正确思维具有规范性。”

 三、逻辑例外论的理论困境

逻辑例外论是哲学史上长期占主导地位的观点，陈波老师选择莱布尼茨、休谟、康德、弗雷格、维特根斯坦和艾耶尔作为代表人物，对逻辑例外论的历史进行了梳理。

莱布尼茨指出，我们的理性奠基于矛盾律和充足理由律，并由此区分了两类真理：必然真理（理性真理）和偶然真理（事实真理）。一个真理是必然的，如果它的否定蕴涵矛盾；一个真理是偶然的，如果它不是必然的。但莱布尼茨的上述观点将遇到以下挑战。首先，既然矛盾律和充足理由律被用来区分两类真理，那么这些规律本身的认识论地位需要得到证成。当代已经出现不少限制或修改矛盾律的变异逻辑，如Stephen Clark就试图解构同一律、矛盾律等逻辑规律。其次，用同一律和矛盾律来定义必然真理，由此定义出来的只能是逻辑必然真理，那么是否还存在其他类型的必然真理，如物理学上的必然真理(E=mc2)，否定这些真理又是否会导致逻辑矛盾呢？

休谟对观念联结或推移产生的七类关系进行划分，进而产生了关于两类知识的区分，到后来又逐渐演变为关于必然命题和偶然命题的区分。正是在这些区分的基础上，产生了一种绝对主义的逻辑观，即用演绎推理建构起来的逻辑真理是绝对正确的、普遍的不容修改的，它们是其他一切真理的标准，而且本身的真理性是清楚明白和毋庸置疑的，与感觉经验证据无关。Lewis Carroll以乌龟和阿基里斯对话的形式对这个问题进行辨析。乌龟接受欧几里得几何中的两个命题A和B，却不接受从它们推出来的C，因为他不接受条件句：如果A并且B，那么C。阿基里斯为了说服乌龟接受该推理，在乌龟的要求下，只好不断补充新的越来越复杂的条件句，但对前面的条件句的证成转化为对后面越来越复杂的证成，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无穷倒退的任务。哈克还为演绎证成构造了一个二律背反，认为我们不能归纳地为演绎辩护，也不能演绎地为演绎辩护。

之后陈波老师又分别就康德、弗雷格、维特根斯坦和艾耶尔的逻辑例外论进行了探讨，最后做出总结，认为逻辑例外论像一种遁词，建立在许多未加仔细辩证和批判性审查的假定和预设之上，有很多难以克服的理论困难。

在互动环节，河北大学的李恒熙老师、四川大学的徐召清副教授和河北经贸大学的武占江教授就逻辑基本规律的证成、逻辑例外论与逻辑一元论和多元论的关系、逻辑在中国哲学中的角色定位等问题与陈波老师进行了热切而深刻的交谈，使同学们受益匪浅。宋宽锋教授认为陈波老师在逻辑例外论方面做出的尝试与成绩具有典范性的意义，并感谢他带来的精彩报告。讲座在愉悦的氛围中圆满落幕。

图文：聂福梅     审核：王晶